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心歸屬•新移民 / 移工專題影展
2011-05-14
放映週報──在異鄉,回家的路上 談女影學會「新移民 / 移工專題影展」

 
 

特稿 / 游婷敬(台灣女性影像學會秘書長)

對於一個以辦女性影展為主起家的單位來說,以「移工」影展為主題的節目規劃,似乎與原本主辦單位給人的印象有些不同。不過,依稀記得在2007年時,女影在小規模的運作下,舉辦了「南洋風、台灣味新移民、新住民影展」,當時的放映以台灣出品的紀錄片為主,主要拍攝的題材以東南亞、菲律賓、越南與台灣的外籍新娘和移工為主的影片。當時的放映,跑遍了北中南東四所大專院校,同時舉辦系列講座。

主辦單位帶著一些新移民朋友們到校園進行講座。在場場的討論與互動中,我感受到那台下一雙雙對未來充滿好奇的大學生們,用著疑惑但帶點關注的眼神,聽著台上這些從外地來的朋友,分享她們的生命經驗。我看著台前的越南籍女性,有一種自信與對自己文化的感念,巴不得這跨文化與跨異地的生活可以被理解。

經過了這幾年,我與理事長王慰慈都一直希望有機會再作一次這樣主題的影展,一直到去年某處理與移民相關業務的單位找上我們,以為資金到位,我們囊括了近二十部的作品,但後來不巧,這個計畫進行半年的籌備下,仍只是紙上談兵,直到今年台北市文化局的支持,我們拿掉了部份片單,留下這現在的好作品。  

女影在一個資金不算齊全,希冀從各地帶來好作品的分享與人權關照下,想辦法找來些在台尚未曝光的作品,也盡量以中英文對照的方式,不管是發音或是字幕,為讓更多的異鄉朋友們,有空與我們到戲院一起分享各位的生命經驗。 

關注新移民、移工走出另一條路

提到移民、移工的議題,查了些數據,那的確驚人也讓人不得不重視。 

目前台灣的外籍新住民已達41萬人,在台結婚比例中,每三對的婚姻有一對娶外籍新娘;在國小就讀的孩子們來說,新住民所生下的後代佔11%,這些數字都已經讓台灣成為一個多元族群與社會結構的新生地。然而,目前留在台灣工作的外籍移工也有34萬人。以上兩個來台人口加起來,已經遠遠高過居住在台的第四大族群(原住民族群目前約51萬)。這些數據都讓我們不得不忽視這些來台灣落地生根,並為台灣經濟家庭貢獻勞力的朋友們。從家裡外來的幫傭、高鐵等重大建設,這些外來人口的勞力生產為台灣投注的經濟產值,以及這些嫁到台灣將成為或已經成為我們一份子的新住民們來說,融入台灣的家庭與社會,成為這些新移民、新住民最主要的課題。

女影學會對於新移民、移工議題的關注,也在為期兩年的【教你 / 妳用影像改變世界】的培訓計畫中,以培植婦女團體/社工員的朋友們用影像拍攝,對於這些長期在接觸個案的第一人身上,他們看到了許多不為人知的故事。用影像作為工具,參與加入社運的一環。邱怡綺的《越南老師 / 台灣母親》、陳秀蓮、陳容柔《Run A Way》就是在2010年七月的培訓營所培植出來的短篇作品。《越》中的主角陳凰鳳老師,她帶著新移民者樂觀勇於接受挑戰的決心,嫁到台灣後不斷進修,想讓更多的朋友了解越南文化。在她的身上,我們看見了ㄧ種新的形象、不再是悲苦的,充滿決心、果斷力、對生命充滿熱情越南姑娘,想把優秀的越語文化介紹給台灣人的熱情與理想。在《Run》中,同意詞的逃跑、離家,拆開來看即是Run A Way (走 / 跑出一條路),對於兩個在國際勞工協會的社工員導演來說,長期在社運工作對於外勞議題所延伸的,「無證照移工」成為一個台灣政府須處理或面對的課題,對於這群在台生活沒有保障的外籍勞工來說,所有的條件看似逃跑;但是不是又是反映出社工團體與社運界所聲援的:我們得走出一條路。

另一部贏得勞工金像獎的短片黃惠偵的《烏將要回家》,烏將說他頭九個月的薪資都給仲介了,他第一個月的所得是329元台幣。一部一部相關議題的影片看下來,好像似乎也在為其資本主義與全球化下的經濟移動體,預知了某些解答。

關於回家的路與在前往成家的路上

這系列移民移工影展好看的地方,也有其意義之處。一個議題的引發與討論,如蝴蝶效應般襲擊而來。在李靖惠的《暗夜飛行》中,李靖惠導演難得拍到了ㄧ整車將被遣返,無證照的移工們,他們每個人有每個人的故事,在警車上,一種魔幻與荒繆,他們自願到警局報到,開心的被戴上手銬,好讓他們開始有回家的旅程,換句話說,這張機票也不是再自己出了。這也是生命荒繆之處,有人懷抱著掏金夢而來,有人握著手中的行李、人被遣返夢想落空;也有人掏到了「金」,但回去的家,也已支離破碎。《暗》歷經了四年的拍攝,在這作品中有導演用時間歲月累積下來後,看見的生態再現;其中牽掛的是女性的柔情與母親的堅韌和比血更濃的姊妹情誼。本片也足以看見記錄片中對社會人權的關照和身為一個影像工作者,對其作品的使命與社會底層投注的運動性和導演立場。

另一部可與《暗夜飛行》一起看的作品,即是拍攝同樣是菲律賓籍女性的《承諾與抵抗》,本片拍攝的主角,則是一位飄洋過海到澳洲從事看護工的女性。如果李靖惠導演的《暗》以一種訪談的模式,所進行的紀錄片拍攝技法的話,那麼《承》則用陪伴與觀察的方式,以主角的旁白編織而成的剪接語法。《承》以音畫交叉的模式,對比拍攝諾咪巴瑞杜在西方國家與在亞洲的家人;影像帶我們跨域國度、歷經四五年的拍攝,夾雜著史詩與日紀傳體的書寫,我們看見了小人物為完成家的路上(家人需要她的供應,才得以過更好的日子;並蓋屋子),在所不惜的犧牲與奉獻。本片與觀眾的緊密度,也透過旁白的書寫和家庭錄影帶素材的鋪陳,可見跨兩個時間下共時與異地的差異和兩相對照的反省。

關於回家的路與在前往成家的路上,數部探討印尼(印度尼西亞)移工的作品, 依稀為我們解答了艱辛路上,三部拍攝女性移工故事的辛酸血淚史。At Stake系列的影片是由Engage Media所拍攝系列的影像創作作品之一。該組織以關注亞太地區社會正義與環境保護的社團組織。在多部At Stake 作品中,選出了《愛的力量》(At Stake: Effort for Love)和《資助兒童》( At Stake: Funding for Children) 這兩部作品,前者談論兩個到香港工作的女性,ㄧ位隻身在異地,想掙到錢後,與自己的愛人結婚。在回家的旅程中,在奉獻愛給自己的未婚夫時,她發現了自己得子宮腫瘤,為開刀將失去貞潔。另一位女性到了香港工作,她離了婚在異鄉她找到了與她可牽手走未來的女朋友。這兩個女性讓我們看見在遷徙移動的過程中,女性與愛、與心靈歸屬的密切連結性。《資助兒童》裡像是奇觀化的看著母親為了養活自己的孩子,在中式墳墓上與嫖客從事性交,母親早上打石頭、晚上靠著身體掙錢。這些為求生存的女性,以一種堅忍的毅力在求生存。不約而同的,跨越種族、階級、區域下,母性共有的堅忍,在這些移工身上們,瞥見光輝。

另一部與印尼有關的作品,即是何穎賢的《女移工》( HERstory-Jeritan), 這部作品在探討的是印尼女移工到澳門工作的故事,她們離鄉背井,長期在外工作,面對澳門的花花世界,長期與丈夫及子女分離,沒有家人感情上的支持,同鄉姊妹間的情誼成為她們在沉悶工作以外的唯一慰藉。然而,在回歸鄉土的路上,「吶喊、歸心、飄泊、寄望、情誼」成就了她們在澳門的「她史」(HERstory)。

敘事建構的真實可能

如果記錄影像是實踐其社會革命的影像運動的話;那敘事電影的功能在於對人性面對於「虛構」下的拿捏與詮釋。在劇情片的處理上,有兩部法國作品對其人權議題的關照。

關於《虛情假意》( Bad Faith)和 《當你從天而降》(When You Come Down From Heaven) 兩部法國電影。如果說法國人的浪漫,可以讓虛構化解到人生悲苦的離別化,應該說《虛》法式幽默喜劇的手法,讓原本看似沉重的族群議題,以一種詼諧卻深刻的方式被處理,在以為的宗教差異和文化認同中,他們找到了真愛。 

在充滿誤解、可能以為的歧視和背景差異間,磨合出人性的真善美面;也寬容救贖了在多元文化中的美好。《當》傳承了法式電影的看似近、卻中肯的攝影手法,用貼近生活、卻哲學的人生觀,思索其邊緣人的議題。本片的人道關懷與作者的反思,讓我們看見了歐陸長久以來,以何種的方式與關注的焦點處理異文化、異族群融合的議題思考。 

曾拍過頗受好評《娘惹滋味》的溫知儀,在《片刻暖和》中,用一種沉靜的方式,那將熟而爛、從甜到惡臭的釋迦;與不再彈跳的球兒,是女導演細膩譬喻法的象徵手法,對比的是失家(無親人)的奶奶與可能將歸不了家的看傭。兩兩的一望兩瞪眼,望穿的是心靈層次的空虛與孤寂感。

與影展對話,人在覓家、回家和成家路上的生命吶喊

總之,本專題影展的議題含括文化衝擊(Culture Shock)、勞動中的移工(Immigrant Labor)、家與歸屬 (Home Coming & Belonging)、社群賦權(Community Empowerment) 四大小單元。這些作品除了關注與「人」相關的人事務外,我們相信地球是圓的,許多的隔閡、異我的文化,在「影像」中都給予了間隙,讓許多的對立有了喘息的空間。

走進戲院後,我想在黑盒子裡看世界移動的人們,會讓每個個體可與世界每個角落的人們對話、交流;也可設身處地的替人著想。走進戲院,許多無法溝通的將找到了共同的語言。我們誠摯的邀請各位,與我們感受移動中的人們,在尋覓家、回家和成家路上的生命吶喊。

※ 備註

1. 關於 Engagemedia網站   
http://www.engagemedia.org/Members/KalyanaShira/videos/part_1.mp4/view
2. 這次專題影展的選片有賴學會姊妹們的選片諮詢,以及辦公室伙伴團隊們,馬不停蹄的趕工宣傳。選片諮詢:王君琦、林書怡、黃慧敏、徐明涓 


心歸屬:新移民 / 移工專題影展
時間:5/13 ~ 5/15
地點:倉庫藝文空間(台北市八德路一段34號3F)
洽詢電話:02-2557-5227社團法人台灣女性影像學會
即日起售票中,請洽 i bon 系統或兩廳院。預售票價80元;現場100元。 
洽詢網址 http://www.wmw.com.tw
售票端點:
◎ 兩廳院系統售票端點、兩廳院售票網│http://www.artsticket.com.tw
兩廳院售票系統 (02) 3393-9888│http://www.artsticket.com.tw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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